化肥產能過剩愈演愈烈，化肥行業究竟該不該市場化？補貼究竟應該怎么補？

　　化肥被稱作糧食的“糧食”，中國政府為了促進農業生產、提高糧食產量除了進行較大規模的投資建設化肥生產裝置之外，在政策上給予化肥產業以多種形式的支持和扶持。尤其是取消農業稅之后的這十幾年，為了確保正常供應，平抑市場價格，國家加大了對化肥生產的補貼，最終目的是為了降低農民種植成本，保障糧食安全。不過，最近一段時間，取消化肥補貼的聲音越來越高。為什么會有這種聲音，要不要取消化肥補貼，或者說，如何調整補貼才能不僅僅對化肥產業有利，更有利于農業發展。央視財經《經濟半小時》記者到農業大省也是化肥生產大省河南進行了調查。

　　價格波動大經銷商不敢存貨

　　薛振國是河南省鶴壁市的一位化肥經銷商。他的化肥倉庫有三個不小的庫房，但是最近幾個月，他的化肥庫房大多數時間都關著門。

　　河南省鶴壁市化肥經銷商薛振國：就是季節結束了以后，基本上也就是庫存量比較少了。

　　往年的淡季，薛振國儲存的化肥比現在多幾倍，但是2014年冬天，他的幾個化肥倉庫里顯得空蕩蕩的。

　　薛振國：能存個3500噸。

　　記者：現在存放的有多少

　　薛振國：現在大致就是有個五六百噸。

　　倉庫化肥存量只有往年的七分之一

　　薛振國說，經銷商存儲化肥，一般是淡季時逢低買入，旺季到來時化肥價格一般會漲，經銷商賣出就能賺不少。但是，這個淡季他不僅大大縮減了化肥庫存，對于農戶最常用的尿素，他一點貨也沒有進。

　　薛振國：沒進。

　　記者：你下面的經銷商有沒有找你來訂貨的，訂一些尿素。

　　薛振國：基本上沒有。

　　薛振國告訴記者，他是地市級代理商，目前當地的尿素進價是每噸1500元，比前年每噸低了一兩百元。那么，他為什么寧可讓庫房閑著也不進尿素呢？

　　薛振國：往年的經驗就是淡季的儲備了等到旺季使用的時間就降價了，你像尤其是2013年，這個也就是2014年也就是2014年的春季，誰儲備尿素一噸都要賠100(元)到200(元)。

　　記者：那一次大概你損失，你虧多少?

　　薛振國：光我那一次要虧十幾萬(元)

　　薛振國說，賠了十幾萬之后，他長了記性，現在索性不進尿素，只經銷復合肥。

　　記者：復合肥2014年的價格和2013年相比較是？

　　薛振國：(每噸)上漲有200(元)左右。

　　復合肥價格盡管在上漲，薛振國也沒有在這個淡季進貨補倉，他一是怕旺季到來時萬一降價再次賠本，二是2013年至今，化肥銷售狀況一直不好，復合肥的利潤多則每噸幾十元，少則幾元十幾元，所以他必須精打細算。

　　薛振國：一旦(化肥)入庫的情況下，主要是物流成本比較高，你入庫你出庫，每噸要產生50甚至60元錢的費用。所以化肥這一塊本身利潤比較低，等于說是本身化肥，它就(每噸)50元60元，就掙不到，你入庫那么就賠錢。

　　地市級化肥經銷商，尚且需要精打細算，小本經營的縣鄉經銷商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河南省輝縣市薄壁鎮化肥經銷商張玉喜：庫存基本上沒有，我們需要15噸我們就進個15噸，一般不存在存貨，存貨有一定風險。

　　記者注意到，在老張的店里，他把袋裝的化肥拆開了零賣。

　　記者：我看你這化肥拆開了賣零賣呢？

　　張玉喜：因為現在這個生意不好做，比如說三分地五分地，用不了一包我們給他拆開了賣。

　　經銷商無奈將化肥拆開零賣

　　老張說，往年淡季時每天總有一些農戶前來購買幾袋化肥存放在家里，可是2013年以來，化肥價格一直波動，農戶存肥的也少了。

　　張玉喜：價下滑，這個群眾有一定負擔，什么負擔是心理負擔，就是化肥下滑了，我感覺下一步還要下滑，他不買，不買怎么辦？等著降價再降價。

　　河南省鶴壁市、輝縣市、新鄉市等地的調查中，從市到縣鄉村各級化肥經銷商多數都減倉觀望，因為生意實在冷清。

　　河南省新鄉縣七里營鎮西曹村經銷商蘇紅：你瞧我屋里，這是老鼠進來了，主要這幾個月里頭，這幾個月都不賣了，不賣肥料了，人走了回家了，也不整它了，你看這屋里可亂。

　　河南省輝縣市趙固鄉后田莊化肥經銷商馬季林：有時間就是投資100，或者幾十元錢就是5角錢到1元錢，就是這樣的毛差價。

　　馬紅：生意不好做，你像這個，你當時去進的時候進的少了害怕不夠用，你進的多了吧，壓到這兒了，就是把錢壓到這兒了。

　　記者采訪到的經銷商這個淡季多數不敢進貨補倉，但也有例外。在河南省周口市淮陽縣，縣級化肥經銷商韓強的店鋪里這兩個月一直門庭冷落。這天下午，他的店里終于來了一位鄉鎮經銷商，要從他這里進30噸尿素。

　　記者：為什么這個時候定呢？我聽說這個時候是淡季，沒有人定貨的。

　　河南省周口市淮陽縣安領鎮化肥經銷商朱在芳：這時候淡季，價格合理了。

　　記者：這時候價格大概多少？什么樣價格現在？

　　朱在芳：現在價格1600(元)，一噸1600(元)，一噸。這個地方到我那個地方1600(元)一噸，一般淡季價格比較優惠

　　記者：那就到旺季的時候，使用的時候大概價格能差多少？

　　朱在芳：價格后來一般都差10元錢，一袋差10元錢，一噸都將近差200元錢。

　　韓強倉庫里的化肥存貨不夠，他會聯系所代理的生產廠家直接從新鄉市發貨。他不敢存貨也是因為2014年春節前淡季儲存大量化肥賠了錢。

　　河南省周口市淮陽縣化肥經銷商韓強：2014年虧本現在你看就是，目前這一塊尿素這一塊就是高價位開了，還沒出手呢價位又落了，落了之后你還得賣，賣出去之后還要開，開了之后價格又落了，就是一直跌一直下滑，就是掌握不透行情。

　　記者采訪到的這些化肥經銷商都說，2013年至今，是他們生意最艱難的時候。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化肥經銷商：供大于求，生產廠家太多，過剩。肥料已經處于飽和狀態了品牌也太多，對于我來說，經銷商也多化肥太多了。

　　化肥產能過剩，供過于求，價格自然要下滑。不過，這些經銷商告訴記者，在他們看來，目前的產能過剩，不僅僅是化肥數量多的問題，市場上還出現了一定程度的亂象：品牌雜，假貨多，良莠不齊，惡性競爭等。

　　化肥經銷商：現在就是造成惡性循環。咱賣一百二一袋，那些小廠呢，因為它也沒有稅收，啥也沒有，偷偷地幾個人在家一裝，就這你知道他們賣多少，90元錢80元錢都賣，假貨太多，最起碼的話應該是假貨占五分之一。

　　在化肥行業，對生產企業淡季存儲化肥有一個叫法叫淡儲，足夠數量的淡儲對保障旺季到來時正常的供應，穩定市場價格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其實，化肥經銷商在淡季儲存化肥也有同樣的作用，因為他們離農戶更近。現在，大批化肥經銷商減儲無疑對2015年的春耕追肥埋下了一定的隱憂。對這些化肥經銷商來說，未來幾個月化肥價格的走勢到底是漲還是跌，誰也說不準。無論他們減還是不減，化肥過剩都在那里。經銷商減少庫存，化肥當然就存放在生產廠家的倉庫里。那么，生產化肥的廠家是什么樣的境況呢？記者在河南分別調查了生產規模一大一小兩家不同規模的化肥生產企業。

　　產能過剩原因多補貼政策處境尷尬

　　在河南省輝縣市，有一家建廠四十多年的化肥企業，建廠時無論規模還是技術都在國內同行業名列前茅，業績好，效益高，曾作為示范在全國推廣。但是現在，這家企業在行業內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小型企業了，設備和廠房都很老舊，它2014年的經營狀況怎么樣呢？

　　河南省昊利達化工有限公司營銷總裁商建朝：我們目前也屬于虧損狀態，而且到從2014年年初到現在的話，虧損也在2000多萬(元)。

　　商建朝告訴記者，這家企業目前尿素和復合肥都在生產，2014年已經實現尿素產量15萬噸，復合肥30多萬噸。

　　化肥生產廠家面臨虧損局面

　　商建朝：復合肥我們2014年整體運行還是比較良好的就是尿素，2014年整個出現了虧損，全年基本上可以說是全年虧損，整個成本還是比較高。

　　這家企業生產尿素每噸的成本有多高呢？

　　商建朝：你像我們的成本就應該在(每噸)1650(元)左右。

　　商建朝稱，盡管昊利達的生產規模目前在行業內屬于小型企業，但尿素的生產成本屬于行業平均水平，也就是中等水平。那么，最近一段時間，這家企業尿素的出廠價是多少呢？

　　商建朝：現在市場售價低端的都在1460(元)到1480(元)之間，這樣的話一噸的話，虧損就應該在一百七八(十元)。

　　一噸尿素虧損一百七八十元，這還沒有扣除國家對化肥生產企業的各項補貼。

　　商建朝：一噸尿素的補貼，現在國家的補貼有免增值稅，還有一個就是電價的優惠補貼，兩方面的補貼下來，一般的就在一百五六。

　　此外，加上國家對化肥企業的運輸補貼，淡季倉儲補貼等，平均下來，這家企業生產一噸尿素享受到的國家補貼兩百多元。也就是說，如果扣除補貼，這家企業生產一噸尿素的虧損就接近四百元。為了減少虧損，這家企業既沒有滿負荷生產，也沒有停產，而是按照80%的產能在生產。

　　商建朝：我們那個之所以產量減少，因為我們沒有拉滿(負荷)，因為拉滿的時候不是最經濟的產量，我們開八級(80%)的話，我們屬于一個經濟產量，能耗包括各方面綜合指標，還是比較低的。

　　由于復合肥銷售價格相對平穩，甚至還有小幅上升，這家企業加大了復合肥的生產和庫存量。

　　商建朝：我們尿素儲存量有4000多噸，對我們來說壓力不是很大，因為我們這兩年復合肥的增速非常快，所以說我們2014年復合肥比往年的庫存量的話增加應該在七八千噸。

　　盡管采取了各種辦法填補尿素的虧損，但總體而言，這家企業2014年很難實現盈利。距離這家企業80多公里之外，有一家規模龐大的化肥生產企業，它的總體規模是昊利達的五六倍，尿素產能210萬噸，復合肥產能125萬噸。這家企業2014年是虧損還是盈利呢？

　　河南心連心化肥有限公司董事長劉興旭：也就是利潤率與2013年同期相比也是有大幅度的下降。

　　這家企業生產的尿素雖有盈利，但利潤率與2013年同期相比，出現了大幅下滑。尿素的毛利率由2013年上半年的約26%下降至2014年上半年的13%，整整下降了一半兒。不過，這個盈利水平并沒有扣除國家對企業的各種補貼。

　　劉興旭：國家對于化肥的補貼，主要有電價氣價，有免征增值稅，有鐵路運輸價格，主要就是這么幾種吧。

　　記者：分別是怎樣的？

　　劉興旭：分別是電價根據不同的省份補貼不同的價格，像我們河南省我們的電價和大工業用電價大概每度電相差0.17元。氣價我們了解的情況是全國平均的氣價大概是要每立方米補5角錢差不多，這么一個水平。然后免征增值稅大概每噸我們可以減少成本是24元左右。運輸費用是每千公里65元，主要就是這么四項。

　　記者：它綜合起來呢？

　　劉興旭：是每一噸尿素綜合起來可以減少成本，大概是260多元錢左右。

　　也就是說，這家企業每噸尿素的收入中，有260多元來自國家的化肥補貼。如果扣除補貼，盈利難言樂觀。化肥生產企業尤其是尿素生產的虧損已經是全行業的困境。

　　山西晉煤天源化工有限公司總經理張金駿：虧損，虧損還比較大，額度還比較大。

　　記者：虧損了多少？

　　山西省田忌煤化工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總經理暢學華：：(上半年)一個多億，2013年(上半年)的時候，盈利一千萬左右，2014年就出現了九千萬虧損。

　　中國石油和化學工業聯合會常務副會長李壽生：2014年來講，由于化肥的價格始終處于低位，所以整個氮肥企業的效益是處于虧損的狀態。

　　根據中國石油和化學工業聯合會統計，2014年1-10月份，氮肥全行業虧損40.9億元。氮肥尤其是尿素的行業性虧損，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化肥公司毛利率走勢

　　商建朝：是有產能過剩的原因，產能過剩從某種程度上應該有可能是主導原因。

　　李壽生：產能過剩的矛盾近幾年來非常突出。

　　劉興旭：目前的整體尿素行業的產能是8000萬噸的產能。

　　李壽生：國內的需求是6500萬噸，大概產能過剩的絕對量，大概我們要大約到一千五百萬噸左右，從氮肥要到一千五百萬噸左右(過剩)。

　　產能過剩成為2013年以來化肥市場持續低迷的主要原因之一。淘汰過剩的落后產能成為化肥行業的當務之急。

　　李壽生：近年來我們把淘汰過剩產能作為我們結構調整的一個重點，對技術落后，排放消耗比較高的產能我們實施了加快淘汰的辦法。2014年大概全國氮肥行業退出的淘汰的落后產能有500萬噸，那么2014年新增的產能大概有六百萬噸。

　　這個時候，國家多年來為了平抑化肥價格降低糧食生產成本而推出的一系列化肥補貼政策處在了一個尷尬的位置。

　　劉興旭：化肥補貼從歷史上看它確實起到了一個是降低了化肥的成本，第二就是促進了整個行業的健康發展，在那個時間化肥比較短缺的時代它確實起到了比較積極的作用，到現在就是整體化肥供應量充足的情況下仍然保持這種補貼，它可能帶來的不好處，弊端可能就是延緩了整體產業結構調整的這個過程。

　　按照現有的化肥補貼政策，尤其是電價補貼政策，耗能高的企業相比低耗能企業反而得到了更多的補貼。

　　劉興旭：補貼現在是按照企業的耗電量來補貼的，你比如說耗電為例，我們生產一噸尿素的電耗大概是760度左右的電耗，而行業上平均的電耗要達到800多度，高的話要到900度左右，這樣相差一百多度電，每度電，像我們這邊享受到0.17元的補貼，這樣每一噸(尿素)我們享受到的補貼和落后產能享受到的補貼就會差二三十元錢。

　　李壽生：這樣的補貼政策對電價，對耗費電比較高的企業是有利的。

　　劉興旭：天然氣的補貼也和電的情況一樣。

　　李壽生：在相當程度上(補貼)可能保護了一些落后的企業。

　　因此，業內有觀點認為，化肥補貼的部分政策不僅無意中保護了落后產能，在某種程度上甚至可以說助推了產能的過剩，因為國家為穩定市場價格推出的各種補貼等于成了化肥生產企業的利潤。

　　當然，化肥補貼政策對于產業發展和農業發展糧食安全所起的作用不容低估，但是，任何政策必須與時俱進。記者調查發現，化肥補貼政策目前的尷尬，不僅僅在于部分補貼補貼了落后產能，更大的尷尬在于，更需要補貼的地方，以及更先進的生產方向，卻有點被化肥補貼冷落了。也就是說，補貼政策就目前而言，顯得不夠精準。

　　測土配方需補血農業種植戶盼補貼

　　當化肥市場陷入持續低迷狀態時，2014年8月，河南省淮陽縣經銷商韓強在他的門市里擺放上了一臺大型農機，這個東西叫做智能型測土配肥機。

　　韓強：(叫)那個智能終端配肥站

　　記者：這個叫配肥站？

　　韓強：對，一個配肥機。

　　智能終端配肥機

　　用這個機械加工后的化肥叫做測土配方肥。那么，究竟什么是測土配方肥，他與傳統的氮肥以及復合肥相比有什么優勢呢？

　　劉興旭：這種測土配方的概念就是測量好土壤里邊原有的氮、磷、鉀這是大量元素包括中量元素和微量元素，它的基本含量根據它的基本的含量，加上農作物所需要的氮磷鉀的基本含量，中間有一個差額，我們就是做這個差額。

　　李壽生：測土施肥是我們國家大力提倡的一個政策，因為從合理施肥的角度測土施肥是最好的方法，根據土壤不同的情況不同的現狀，按照缺什么補什么，這樣能夠測土施肥可以大大提高肥效的利用水平，能夠減少剩余肥料，對土地的污染也可以降低農民化肥的成本。

　　這臺配肥機售價十五萬元，并不是韓強自己購買的，而是心連心公司購買后提供給韓強的。既然用它加工后的測土配方肥比復合肥更精準更高效，韓強認為，這個東西在農村必將大有市場。然而從8月份安裝至今，這個新奇的配肥機大多數時間閑置著。

　　韓強：大約配了一千多畝地

　　記者：一千多畝地？

　　韓強：對？

　　記者：總共多少化肥？

　　韓強：不到一百噸。

　　記者：這四個月銷售的其它化肥，包括復合肥和尿素這些合起來多少噸？最近這幾個月？

　　韓強：不到一百噸

　　村民們為何對更高效更科學的測土培肥方式稍顯冷落呢？

　　記者：你家有沒有用呢？這種配方肥。

　　村民：用了。

　　記者：你家四畝地都用了還是用了一部分？

　　村民：用了一半

　　記者：用了一半？

　　村民：是。

　　記者：你為什么沒有四畝地都用呢？

　　村民：那誰也不敢想(保證)啊，誰也不敢想(保證)。

　　記者：你為什么沒用這個東西呢？

　　村民：用這個它要現錢，那時候沒現錢，得拿現錢(配肥)。

　　測土配方施肥作為新生事物在農村推廣需要過程，還有一點，對于農戶來說，測土配方肥的價格稍稍貴了一些。

　　記者：現場配的肥價格和那個其它化肥的價格？

　　村民：比它高一點。

　　測土配方肥價格是貴了一些，它的效果又如何呢？河南心連心公司2013年以來，總共在河南建了3個測土培肥站。新鄉縣七里營鎮西曹村的配肥站建得最早，到現在莊稼已經收了三茬兒，施肥后的效果如何呢？

　　河南省新鄉縣七里營鎮西曹村村民段德超：那我這一百多畝全部都用了(測土)配方肥。

　　記者：用了以后，后來打的糧食比較的話有沒有變化？

　　段德超：2013年的產量和2014年的產量很穩定，高產。這個是有幾方面的原因。第一是化肥用得對，我也總結這個經驗，第二可能是風調雨順氣候的問題。

　　心連心肥業公司為了推廣測土配方施肥自行購買配肥機建了三個站，種植戶采用測土配方肥后糧食增產效果明顯，但推進速度并不理想。

　　蘇紅：配方測土配方這一塊，從2013年開始，2013年賣了有四五十噸(測土配方肥)，2014年賣了都百十噸(測土配方肥)。

　　作為國家倡導的培肥方式，這個項目有沒有享受補貼呢？

　　劉興旭：對這一塊沒有補貼，它的補貼還是來源于基礎配料的補貼，就是基礎肥買便宜一點。

　　劉興旭建議，對于購買配肥機的企業或個人，國家可以適當給予補貼，或者直接補貼給采用測土配方肥的農戶。提到化肥補貼，當地種植戶都感到驚訝，他們從來沒拿到過國家有對化肥的補貼。

　　段德超：那還是直接補貼到種植戶上面，對不對，你補貼到企業它成本降下來以后，降下來沒降下來我們不知道。你補貼到老百姓手里邊比較實惠。

　　毫無疑問，國家的化肥補貼政策對于化肥產業發展和農業發展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但是，用發展的眼光看，目前補貼政策實在到了做出調整的時候了，怎么調整，是取消嗎？我們來聽聽業界的聲音。

　　政策調整箭在弦化肥補貼呼吁市場化

　　化肥補貼政策要不要做出調整，又該如何調整呢？化肥生產企業的聲音不太相同。

　　劉興旭：完全的市場化就是全部的取消補貼。

　　商建朝：增值稅包括優惠電價這塊。隨著現在目前氮肥企業整個產能過剩，包括它自身管理水平的提升，這一塊我感到政府逐步地取消應該是比較合理的。

　　一些大型化肥生產企業，希望化肥行業盡早實現市場化，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取消補貼政策。而小型企業則認為，小型并不意味著落后，市場化一定要走，但不能一步到位。化肥補貼政策究竟該往何處去呢？

　　李壽生：絕大多數氮肥企業來講是可以承受電費和運費取消這個現狀的。

　　記者：那您認為這個補貼政策，不是一刀切地全部取消或者立即取消。

　　李壽生：我個人認為像增值稅的免除政策可以逐步取消，像化肥淡季儲備的政策還要延續一段時間，對出口關稅的政策可以根據實際情況，能夠進一步地優化。

　　據了解，國家相關部門對于化肥補貼政策如何調整已經在醞釀之中，極可能取消部分補貼政策，以加快化肥產業結構調整，推進市場化進程。不過，在不少業內人士看來，在取消化肥補貼政策的同時，應該增加一些補貼，比如對更為高效的測土配方肥的補貼，和對種植戶的直接補貼。

　　農戶希望補貼能夠獲得國家的直接補貼

　　李壽生：我們支持國家對農戶的直接補貼，但是直接補貼一定要做到針對性和導向性相結合。針對性就是直補一定要精準要到位，要把這些補貼直接補給種植戶，種植大戶或者種植典型模范戶，同時這種補貼要帶有一些導向性。像對使用高效化肥的或者先進化肥的，這種用戶可以給于適當加大補貼。

　　化肥補貼應該更精準

　　在記者調查中，我們看到了測土配方施肥，是目前最為科學精準的施肥方式。缺什么補什么，缺多少補多少，不欠虧，也不浪費。補多了不僅浪費，還可能造成土壤污染。不過，目前的推廣并不理想，新技術新產品新的生產方式的推廣向來需要過程。它一定是化肥業發展的方向，因為它精準到位。化肥補貼政策也一樣，真正需要的地方，真正符合發展方向的地方，一定要補貼，但是，落后的技術和產能，像按照耗電量補貼等就應該取消補貼，補貼不能助長落后。補貼政策及時調整，不僅是有利于產業健康發展和結構調整，更有利于農業發展，這才是化肥補貼政策的最終目的。